饥饿游戏(上)

饥饿游戏AU (第一部背景)

原本明天晚上德甲拜仁VS.多特的比赛预热文,结果硬生生写成了群像

本章CP:豆腐丝,玫瑰,内梅,喂鸡,以及神秘兄弟情掉落

微迪拉梅,ktk

本文里饥饿游戏的设定:(根据原小说设定修改了一点)

故事发生在架空的欧洲大陆,欧足联在那里是绝对权力的象征,被称作是凯匹特。在曾经的黑暗时代,十三个俱乐部起义暴动,欲推翻凯匹特的统治,但最后十二个俱乐部被击败,第十三个被灭。为了让人民牢记历史、惩罚过错、保证和平,根据新修改的法律举行一年一度的饥饿游戏。获胜者将终身享有凯匹特提供的各种福利,如住房、职业、金钱等,所在俱乐部的每一个人将免费享用一年份的食品补助。

 每年,十二个俱乐部都被迫向凯匹特送去两位年轻人作为"贡品",参加"饥饿游戏"。这是一项残酷而可怕的生与死的竞赛,所有的贡品必须战斗到死,最后的幸存者就是胜者。

竞技场是经过人工布置的森林、荒原。竞赛中,猎杀、追踪、饥饿、伪装、智斗等生死存亡的场面,都被电视现场直播到全国,每个人都必须观看,而且要当成节日一样庆祝。对于凯匹特,这是年度盛会,是一场游戏,是一个大型的综艺节目;而对其他十二个俱乐部,就是羞辱和折磨。

”Happy Hunger Games. And may the odds be ever in your favor."

01

【莱万】

学舌鸟的歌声,一阵接着一阵。

莱万从睡袋里翻了个身,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金色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木的枝桠照过来,正好打在他的脸上,那抹金色因为经过了青翠的树叶的过滤,显得更加的纯粹和灿烂。

几点了……莱万揉揉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他从睡袋里面爬出来,又推了推躺在他身边熟睡的基米希。

“约书亚,快!起床了!”

基米希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然后干脆利落的收拾好地上的睡袋,理了理自己金色头发上的树叶和灰尘,从腰间掏出一柄小刀在树干上划了一道细细的线。

“第七天了……”基米希低声说着,伸手抚摸着树干上由上至下的七道不太明显的刻痕。

“还有十个人——算上你和我。”莱万说。

“一周都过去了,但是还剩下这么多人,你觉得游戏组织者会怎么想?”基米希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抽出腰间的佩刀仔细端详。他和莱万同是被拜仁选中的祭品,现在短暂地结成了同盟关系,即使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明白在不久的将来,这脆弱的关系就会被打破。

“管他们怎么想,先填饱肚子才是正格的。”莱万收拾好了自己的弓箭,“还是按照老规矩来,今天我去打猎,你守着营地,用三声鸟叫作为信号。”

基米希点了点头,“好运,莱维。”

莱万和他例行地击掌过后离开了,他们一直选择地森林中间的一棵大树作为营地,每一天两人就轮流的出去采集食物。

对于莱万和基米希而言,食物供应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森林里面的兔子松鼠,小溪里面的游鱼,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午饭或者晚饭。如果再加上一点野果或者树莓和薄荷,那简直就是堪比在安联举办的饕餮盛宴。莱万毕竟是从多特蒙德来到拜仁的人,多特的人擅长远射,拜仁则是以近战为长,顺带还辅助一些马术和侦察。莱万很完美的吸收了这两种不同的战略的优点,他的弓箭几乎百发百中,而他的匕首闪烁着的凛冽的寒光几乎就是死神的眼睛的象征。

他在森林里随意地游走,整片森林无非是他的全新的食物仓库和住所而已。

有几只兔子从莱万眼前二十几码的地方蹿过,他赶紧张弓搭箭,嗖嗖的几声,那些兔子就已经倒了下去,那几支箭都准确的射中了它们的眼睛。

今天的午饭和晚饭看来都有着落了啊,莱万走过去拎起那几只兔子满意地想着,隐隐约约似乎又听见远处有炮弹响起的声音,宣告着又一位祭品的死亡。

这个游戏已经进行到第七天了,莱万想起基米希说过的话,七天,十个幸存者。

就在七天以前,第九十五届饥饿游戏宣告正式开始。这是整个欧洲每年一次的盛典,十二家最为顶级的俱乐部会分别用抽签的方式选出两名祭品,一共二十四位来参加这一场大逃杀一般的游戏。这二十四位选手为了生存必须在游戏组织方,那个不干正事的欧足联所选定的一片场地之内进行厮杀,到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而这个人就是这一年饥饿游戏的赢家,不仅可以得到最高的荣誉“大耳朵杯”,还可以拥有一笔一辈子都花不完的丰厚奖金——尽管这个游戏设立的初衷,是为了警告这些曾经反叛过的俱乐部们,用每年一次的饥饿游戏来警告他们不要试图和欧足联,也就是凯匹特作对。

而莱万和基米希,就是被选中作为拜仁慕尼黑祭品的“幸运儿”。

每一年的饥饿游戏永远都是在第一天死亡的人最多,而今年也并不例外。为了抢夺游戏方放置在场地中心区域,一个大湖边上的物资,总是有不少人会进行厮杀和争抢,而这也是给那些强者练手的好地方。

莱万和基米希并没有选择去抢夺食物和水,他们两人各拎起一个装有最基本生存物品(一个水壶,一个睡袋和一些绳索)的背包后,只是去选择抢夺了他们用着最顺手的武器就匆匆离开了,基米希很轻松地拿到了他需要的一把佩刀和几把小刀,而莱万则是在拿到弓箭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一个狼堡的祭品和他争夺起来,被他给一拳打倒在地,基米希顺势就上去补了一刀……之后他就不仅拿到了弓箭,还从那个可怜的家伙身上取走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之后两个人急匆匆地向丛林深处窜去,尽量远离那一片是非之地。沿途上他们不停地听见炮弹的声音,基米希会忍不住焦急地回头去看,最后他们确认跑的够远了以后在一棵大树上歇息起来——所幸他们爬树的技巧都不错。

当天晚上他们通过在天空上展示的大屏幕上看见了当日的死者,一共有八位,这在历来的饥饿游戏中算是很少的了,也算是反映了这一届大部分的参赛者该是有多强大。

狼堡和本菲卡的四个人都死了,这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实力偏弱一点的俱乐部的祭品鲜少会有机会活到第二天。阿森纳的蒂尔尼死了,那个英俊的大不列颠小伙,莱万后来听基米希说他的额角被石头给砸破了,鲜血凝固在伤口边上被染成暗红色,男孩的眼睛不甘心的大睁着,甚至至死都不愿意合上。此外让人惊讶的死亡是巴黎的两个人,卡瓦尼和维拉蒂,谁会想到他们的死亡会来的这么快,这两位巴黎的宠儿,公认的出色的猎手。而所有死亡的人之中最可惜的还是迪巴拉了吧,这一定是哪个暗暗嫉妒他的人干的。他是在晚上生火时被人杀死的,那个人还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他漂亮的脸蛋,被天使亲吻过的脸庞变得面目全非,比柯南·道尔爵士笔下那“戴面纱的房客”还狰狞可怕,任谁都不忍去再看一眼,可以想见等他的尸体运回潘帕斯,他的爱人,拉梅拉该是得有多伤心得伏在棺材上哭泣。莱万发誓,如果上帝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干什么都不想再看见那张让人心碎的脸一眼。

接着的两天平安无事,观众们似乎有点厌倦了,于是欧足联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外围的一些树林,把他们给强行往中间赶了赶。果不其然在这之后就出事了,马竞的格列兹曼,被一柄长矛给从身后刺入洞穿了身体,现在莱万可以初步认定是内马尔干的了,因为只有他才会那么大胆的去偷袭一个有着超强能力的祭品。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胆量是很重要的一环,正是因为巴西人对自己的能力的自信和本身的大胆,他们才能够屡次在饥饿游戏上夺魁。之后死亡的是格列兹曼的盟友科斯塔,这个让人惧怕的西班牙男人,在下午狩猎时被人从背后放了冷箭。莱万知道这是多特那个天才桑乔的作风,出于某种原因他相信魏格尔即使出自多特,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清楚整个场地里面只有两把弓箭,一把在他手上,另一把在桑乔手上。

那天的最后一个死者是阿森纳的贡多齐,他像是被人给追杀了一样,于是疯狂地逃跑直到摔下了悬崖。

第五天的死者是来自切尔西的阿扎尔,随后莱万也迎来了他手下的第一个牺牲品——来自皇马的托尼·克罗斯。那个无辜的金发男孩是在他狩猎时偶然遇见的,莱万想都没想就放了一支箭射中了他,可怜的男孩倒在了地上,哀求莱万不要杀了他。

不,孩子,如果我今天不杀了你,你会死的更惨的,莱万温和地告诉他,你是想被像迪巴拉一样死后还要被毁容吗?还是想被划开血管让对方像吸血鬼一样吸干你的血?

最后他把匕首给刺进了男孩的心脏,克罗斯在他怀里合上了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求莱万如果有机会能去看那个人一眼安慰一下他,莱万心里还是有点内疚,毕竟杀掉一个这么可爱的男孩怎么说也让人不舒服,更何况一个人得缺德到什么程度会不答应别人的遗愿,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直到克罗斯的炮弹声响起,传送带把他给带走,莱万才意识到克罗斯一直念着的名字是拜仁和德国的前辈,米洛·克洛泽。

第六天莱万没有遇见任何祭品(除了基米希),直到晚上才通过大屏幕知道了德布劳内的死讯,至此,整个游戏终于只剩下了十个人。

莱万拎着兔子往营地走,寻思着要不要跟基米希讨论一下去撞撞运气,他们其实并不是嗜杀的人,他们更希望躲避,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主动出击一下又未尝不可。

说起来他们不愿意去主动参与游戏,除了良心上的问题,估计就是基米希自己心里的小别扭了吧。因为多特的一个祭品,魏格尔,是基米希的爱人。他们的绝世恋情曝光率远不如另一对来自巴萨和尤文的小情侣——德容和德利赫特,不过也足够引起起码德国国内民众的追捧和支持了。

基米希不愿意杀了魏格尔,他害怕遇见魏格尔,所以他选择逃避。他希望魏格尔赢得这场游戏,或者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去帮自己解决掉他。基米希对莱万承认过这想法很可耻,他竟然暗地里会偷偷希望自己的爱人死在别人,哪怕是杀了迪巴拉的那个变态杀人魔手上,但是就像他说的一样,他也别无选择,他和魏格尔注定不可能都活下来,这只是命运开的小玩笑罢了。

“说实话,我最希望他死在你手上,莱维,这样我会好受一点。”基米希声音低沉地告诉他。

莱万想到这里又笑了,基米希和魏格尔,多么像自己和罗伊斯啊。

他突然意识到罗伊斯估计正坐在威斯特法伦紧张地盯着大屏幕呢,心又不由得隐隐作痛。在得知他被选中作为祭品后,罗伊斯连夜坐火车赶到慕尼黑来和他告别,“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莱维。”罗伊斯说着趴在他的肩头哭了,但是又生生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我会一直在多特蒙德看着你的,我每一天都一定会为你祈祷。”

临走时罗伊斯送给了自己的爱人一个大黄蜂形象的胸针,莱万把它给佩戴在自己的胸前,每一个祭品都会被允许带一点属于自己俱乐部或者亲人的东西,而莱万心里明白,罗伊斯给他的胸针绝对不只是纪念意义,它是罗伊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能做的唯一一点努力。

世人皆知多特擅长弓箭远射,却没人想过多特为何会被叫做大黄蜂。

莱万知道这一切,他想要活下去,他想在捧起大耳朵杯的当晚回到罗伊斯身边,对他单膝跪下说,“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他离营地已经很近了,这时突然传来了基米希的尖叫声。

“约书亚!”莱万把兔子甩进背包里,拔腿朝基米希尖叫传来的方向狂奔,还顺带攥紧了手里的弓箭。

砰的一声,一个炮弹响了。

“约书亚!”莱万慌了,大脑一片空白,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声音会引来其他祭品。

“莱维!”所幸这时基米希从树林里跑了出来,他跌跌撞撞,混身是血地朝他跑来,直接冲进了莱万怀里。

“约书亚!你哪里受伤了?你没事吧?”莱万不安地上下检查了一番,基米希像是被刺激到了,浑身直发抖,哆嗦着一句话都不说。

“谁干的?你哪里受伤了啊?大腿还是手臂?”

基米希不说话,只是像个孩子一样的哭。

莱万这才弄清楚基米希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


02

【基米希】

基米希颤抖着看着躺在地上被血染红了的人,无助地摇着头,嘴唇哆嗦着。

不,不是这样的,他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倚在树干上,握着佩刀的右手不住地颤抖。

不,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他害怕地扔掉手里的刀,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他感到了一阵疼痛从手臂上传来,但是眼前的画面并没有变化,那个男孩子还是躺在地上,鲜血从他腹部的伤口上汩汩流出。

“啊!”他尖叫了一声,害怕地往前挪了挪,然后跪倒在男孩身边,男孩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手攥紧了他的手。

“尤利安尤利安!”基米希捧着男孩的脸,泪水从他的眼角滑下来,“你坚持住,我马上帮你想办法,你不会有事的!”

基米希的声音在颤抖,他的手指也是一样。他抽出一把小刀,胡乱地从树下的背包里抽出一卷纱布来给他包扎。他太害怕和紧张了,心里又有些自责,手指僵硬的不听使唤,用刀割断纱布的时候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然后他重新跪在男孩身边,撩起对方因为鲜血染红的白色T恤包扎他腹部的伤口。

可是没有用,男孩腹部的伤口太深了,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全部被血给染红,他这里一没有消毒用的药品,二没有做手术的缝合的东西,这样一点简单的处理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约书亚,”男孩轻轻地唤他的名字,“别弄了,已经没有救了。”

“不!”基米希红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尤利安你不要放弃!你会没事的!”

男孩抓住了基米希为他包扎的手,“我不怪你,约书亚,我迟早有一天会被别人杀死的,死在你手上反倒是我最乐意的一种死法。”

基米希看着他的眼睛,该死的,他怎么做到在这种时候还这么冷静。

“这不怪你,约书亚。”男孩接着说。

“把我背包里的东西都拿走,它们对你会很有用……还有答应我……活下去……”男孩平躺在地上,盯着天空的眼神逐渐没有了焦点。

“尤利安!”基米希把男孩抱在怀里,男孩的血迹也沾在了他身上。

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基米希瞪着大树旁边立着的那把佩刀,他想不明白。

就在今天早晨莱万离开不久,他像往常一样从旁边的树林里采了一些能吃的树莓和薄荷,打算草草作为自己的早餐填下肚子。可就在他回到营地拿出水杯准备歇息一下时,有人突然从树的背面冒了出来和他扭打在一起。

对方的动作太快了,观察时机的能力也太强了,因此基米希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到底是谁,同样地,基米希猜测从站在对方的那个角度偷袭过来,也应该看不清自己的正脸——更何况他最近一周都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的形象,估计也认不出来他是谁吧。

这种打斗并不是基米希的长处,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他瞅准了一个时机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刀对着对方就砍了下去,那个人吃痛倒在了地上闷哼一声,基米希本想再补上一刀的,可是在看清是谁之后手里的佩刀堪堪停在了空中。

他的爱人魏格尔躺在地上捂着流血的腹部,同样震惊地看着他。

空气一时间就凝固了。

太讽刺了,这竟然是基米希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真的讽刺啊,他最怕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自己误杀了魏格尔,而此刻他最害怕的事情正在他眼前上演着。

“不,尤利安,你不会有事的。”他说着假话不知道是在安慰魏格尔还是在安慰自己。

这时天空中响起了炮弹的声音,基米希从魏格尔还温热的尸体旁边跳起来,他拿走了魏格尔的背包,里面有一个装了半杯水的水杯和一点野果,一点感冒药物,还有他腰间别着的一把弹弓。

“我爱你……尤利安……我爱你……”他小声地说着,有传送带和气垫船在天空中出现,接走了魏格尔的尸体,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约书亚!”他听见了莱万焦急地喊着自己的声音,赶紧掉头向莱万的方向跑去,他太害怕了,他需要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他需要莱万在这时出现帮帮他。


03

【内马尔】

一声炮弹在距离内马尔很近的地方爆炸了。

巴西人吓得不轻,他本来正在休息,这下子一下就清醒了,提着背包打算逃跑。但是内马尔想了想,场地里敢和他直接对着干的人还真的不多,也没有什么可惧怕的,再加上对于死者的好奇心强过了恐惧,于是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他顺着炮弹的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小心地躲开树枝和层层叠叠的树叶,担忧着可能杀手还没有离开。

但是没有,树林里静悄悄的,内马尔只是依稀看见有个人影趴在小池塘边的一块大岩石上。

内马尔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那个人毫无反应,背对着他。

是基米希。

内马尔的眼睛因为吃惊而瞪大了,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基米希的右手手腕向前伸出了岩石,动脉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滴到了岩石上,再顺着岩石滴落到了水池里。

这是自杀……内马尔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他无法相信基米希这样的有一定争夺赢家实力的人会突然选择自杀,这中间一定另有隐情。

基米希的佩刀掉在他身边,刀刃上还沾着森森血迹,但是四周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内马尔踮着脚尖往前走了一点,轻轻拍了拍基米希的身体。

身体已经发凉了。

“啧啧,”突然有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内马尔吓了一跳,转过身手里的长矛本能地朝那个方向刺去,在看清对方是谁的时候又赶紧收了手,听着对方继续说话,“你干的?这么狠啊,把人家血放光了是想干什么?吸血鬼吗?”

“不是我干的。”内马尔皱起眉冷冷地回应阿圭罗,“是自杀。”

“自杀?”阿圭罗愣了愣,“你当我是傻子吗?在这里谁会自杀?”

“你可能本来就是傻子吧,”内马尔转了转手里的长矛,“爱信不信,反正他真的是自杀。”

“那为什么会自杀呢?”

“谁知道呢,”内马尔想了想,“可能的原因太多了,爱情,尊严,不甘,反抗……哪一个都足够被凯匹特给拉出去枪  毙几个来回。”

幸好照相机此刻应该不会对准他们,阿圭罗想。

“但是再怎么样也得活下去啊,活下去才有希望嘛。”

“可是有些东西是真的比生命还重要吧。”

“我不明白……”阿圭罗摇了摇头,“我不会这么做的,这只会给我爱的人带去痛苦。”

“那是因为里奥没有参加,”内马尔斜乜着他,“如果他参加了,而最后只剩下了你们两个,那你又会怎么做呢?”

“那你会怎么做?”阿圭罗反问内马尔。

“我选择和他一起死。”内马尔眨眨眼。

“内马尔!”

“嘘,开玩笑的啦,”内马尔笑起来,“我反正有办法和他一起活下去。”

“什么办法?”

“你猜啊,你不是自称是里奥的正宫吗,你不知道嘛?”

“闭嘴吧,内马尔。”阿圭罗假装狠狠地说,“反正你的假设也不会成立,里奥那么出色的人肯定会带着我一起活下去的,用不着我来想办法。”

“你这种躺赢的心思的家伙能不能要点脸?”

“谁叫里奥也一定会默许我躺赢呢。”

“你!”

“别吵了,”阿圭罗突然一巴掌差点呼扇到内马尔脸上,“那边是什么?”

内马尔眯起眼看了看,“火。”

“什……什么?”阿圭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反应过来狠狠地推了内马尔一把,“还不快跑啊,傻子!”

内马尔摇了摇头跟在阿圭罗身后跑起来,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角斗开始了呢。


04

【阿圭罗】

阿圭罗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大火就在他和内马尔周围燃烧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动物们从森林的深处跑了出来,蹄子扬起一大片灰尘和泥土。学舌鸟们也停止了歌唱,呼扇着翅膀扑愣愣地飞向了天空,把天空都盖上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跟着这帮动物跑啊,傻子!”阿圭罗冲着跑向另一个方向的内马尔大吼,“你在这个时候要相信这些动物的本能!”

可是这些动物实在是跑的太快了,两人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还要小心得绕开地面上的石子儿树根和空中迎面挡路的树枝,就算平日里体能再好,这时也慢慢地落在了后面,很快就和前方奔跑的动物们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跑快点,塞尔吉奥!”内马尔扯着阿圭罗的手拉着他一起往前面跑去,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在为了梅西争吵的两个人,现在却谁都不愿意丢下谁。

不容阿圭罗思索更多,因为身后的大火越来越近了,他甚至被烟味给熏得直咳嗽。

“这边!”内马尔奋力拽着阿圭罗拐了一个弯儿,冲进了一个峡谷。

“咳!咳咳!”阿圭罗腿一软踉踉跄跄地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干呕起来,刚才的逃跑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冷风连着呛人的浓烟一起灌进了他的肺部,他的整个喉咙和气管也都被熏得难受,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撕破了一样地疼。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尽力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腹也因为这样的剧烈运动而感到了不适。

“啧啧,这就是你的水平?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里奥为了让你活下来花了多少钱?”内马尔在周围很简短地转了一圈之后回到阿圭罗身边,不忘顺带奚落他。

“你!对里奥应该有的尊敬呢!”阿圭罗又咳嗽了一阵,抬起头来脸色铁青的瞪着他。

内马尔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了基米希的水杯,对着阿圭罗的嘴让他喝下去了一点水,然后又拿过来自己喝了几口,“我们还有一两分钟的时间。”

“啊?”

“山火烧到这里可能还有个一两分钟,”内马尔此刻冷静极了,“我刚才观察了一圈,这里是一条死路,除了刚才的那个入口就没有别的地方了,我注意到那些动物的脚印就在不远处凭空消失,而等大火烧进来,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往上爬,你看见那些峭壁上的藤条了吗,我得祈祷他们够结实,另一条……”

“另一条是什么?”阿圭罗声音沙哑,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你觉得他们放这把大火的目的是什么,塞尔吉奥?”内马尔不慌不忙,眯着眼看着他。

“因为游戏制作人觉得今天的游戏太无聊了。”

“是的,因为观众们希望看到这些,”内马尔向前走了一步,他和阿圭罗离得相当近,“因为观众们希望看到我们在大火里残杀的样子。”

“充满了古罗马斗兽场的血腥品味,不是吗?”内马尔冷笑一声,“别忘了这其实是一档电视节目啊!”

“我拒绝!”阿圭罗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我可以允许我死亡,但我拒绝成为凯匹特的玩物!”

“冷静,塞尔吉奥,这其实是你逃生的一个机会,”内马尔拍拍阿圭罗的肩膀,“想想吧,观众们并不愿意看见我们走投无路在这里被活活烧死,这没有意思,观赏度不高,就像把角斗士给活活饿死一样让人兴趣索然。等待会儿大火烧过来的时候,一定会有一条‘生路’放走我们的。”

“你这么确定,内马尔?”

“‘角斗士只要赢得了观众们的赞赏就可以活下来’,”内马尔看着阿圭罗,“这是罗马的贵族们说的话。因为真正的绝望会让人没有斗志没有激情,折磨人的最好方式是不断地给他小小的希望之后接踵而来的绝望。”

“那你说这条生路……”

“起码会比困在这里好一些,”内马尔说,“希望啊,那才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毒药。”

阿圭罗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大火已经蔓延到了谷口。

这时他听见了一阵响声,只见不远处的两座大山之间,突然诡异地移出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

“跑!”内马尔喊了一声,阿圭罗赶紧跟在他身后跑了过去。

山那边是一道峡谷,峡谷下面是万丈深渊,河水咆哮而过,峡谷上是一道铁索桥,桥上铺着稀疏的木板,风一吹,索桥的链子就喀拉喀拉地响。

内马尔已经跑上了索桥,阿圭罗只好跟在他后面。

索桥摇晃的很是厉害,在跑到一半的时候,内马尔突然一个趔趄,一脚踩空从铁索桥的缝隙里滑了下去。

“内马尔!”阿圭罗赶紧拼尽全力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两只手一起攥住了他的右手想把他再给拉上来。

“放手,塞尔吉奥。”内马尔皱起眉头,“这座索桥承受不起我们的重量的,你别管我了。”

“不行,是我把你给连累到这里的。”阿圭罗紧紧地攥着内马尔的手,“如果不是我一开始遇见你的时候要去嘲讽你。”

“这里不存在谁亏欠谁!”内马尔咬牙切齿,他不喜欢被别人看作是弱势的一方,“我应该在山火开始之前就杀了你的!”

“听着,内马尔,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你是我的情敌,但是你要是死了,里奥会很伤心的,我不想让里奥伤心。”阿圭罗瞪着他。

“你觉得游戏制作方会让我们两个都离开这里吗?就你这智商还想跟里奥在一起?”内马尔不忘嘲讽,“这是他们故意设计的机关,我死了,山火就会熄灭了,你就可以活下来了。”

“不行,我不能容忍你这样去死。”

“不,对我而言这比被别人杀死要有尊严的多,”内马尔尝试掰开阿圭罗的手指,“我们都知道,其实里奥爱着的人是你啊。

“活下去,塞尔吉奥,回到里奥身边,你才是他爱的那个人,不是我。 

“松手吧,求你了。”内马尔墨绿色的眼睛恳求的望着阿圭罗。

“不!”阿圭罗坚定地说,“我不会丢下你的!”

大火已经烧到了桥对面。

“松手,塞尔吉奥,活下去更重要。”内马尔拼命地想要挣脱开。

“那你要是因为我死了,我怎么去见里奥?我哪来的脸再去巴萨找他?”阿圭罗死死地攥住内马尔,“我马上就把你给拉上来!而且,不是你刚才告诉我的,有些东西比生命还重要吗?”

一个火球突然从山里面弹出来,阿圭罗来不及躲开,小腿上被烧伤了一片。

但是他还是没有松开握着内马尔的手。

“你要是相信我刚才说的话就松手吧,我为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去死,而你可以为了你的希望活下来。

“快松手吧,塞尔吉奥,求你了。”内马尔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另一个火球袭击了过来,但是这一次打偏了,把铁索震得又一阵子摇晃。

“相信我,塞尔吉奥,当罗马城被大火焚烧的时候,尼禄只会坐在他的黄金宫殿里,边流泪边弹琴。”内马尔伸出另一只手掐了阿圭罗的手一下,阿圭罗一时吃痛松开了一点,内马尔趁机挣脱开来掉了下去。

“内!”阿圭罗狼狈地趴在铁索桥上喊着内马尔的名字,又一个火球轰过来,险些把他也给轰下去。

阿圭罗不知道时间为什么可以在过的那么快时又变得这么慢,内马尔下坠的过程是那么的清晰,他只能愣愣地看着,看着内马尔最终淹没在河水里,只能激起一小点浪花。

他感觉有眼泪流了下来,阿圭罗勉强扶着铁索站了起来。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嘴唇边轻吻了一下,然后举起手臂举过头顶,这是他表达祝福和感谢的方式。

“谢谢你,内。”阿圭罗轻声说着,他确定摄像头此刻一定是聚焦在自己身上。

大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熄灭了,一声炮弹的巨响回荡在整个峡谷里面。

学舌鸟很快又唱起歌来。

一切变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05

(P.S 建议本章配合bgm Country Roads 食用)

【桑乔】

第九天。

桑乔从藏身的洞穴走出来,背着他的弓和箭。

他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的天空,阳光明媚,和昨日的暴雨倾盆简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还混合着一股泥土的味道。桑乔深吸了一口气,祈祷着这是一个好兆头,在森林里顺着一条幽径走去,他身后的泥土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鞋印。

昨天的暴雨几乎毁掉了他的整个计划,他一天都无所事事,只能待在洞穴里面休息,晚上的时候通过大屏幕的通告知道了今天没有死者。

已经进行了一周半的游戏了,可是局势仍然是如此的焦着……桑乔记得前天突如其来的那场山火,他明白这是游戏制作方的一点恶趣味,但是没有想到因此而丧命的居然会是那个如此出色的巴西人。

最近应该不会有山火了……桑乔想着,因为连续的大火观众们都会厌倦的,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视觉疲劳?或者审美疲劳?嗨,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观众们的心情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凯匹特的那帮观众。

桑乔这么思索着,不留神脚下突然被绊了一跤,随后有一只削瘦的手扯住了他的裤脚。

“啊……是你!”桑乔生生咽回了到嘴边的尖叫,刚才不小心绊倒他的并不是什么石头或者树根,而是躺在大树下的一个人。

克里斯蒂安·普利希奇。

“克里斯你没有事吧?”桑乔慌忙蹲下去把普利希奇扶起来靠着大树坐好,然后急急地去检查他的伤口。

普利希奇仰起头任由桑乔摆弄,他的左臂上和腿上都是一道又一道新旧夹杂的伤疤,右腿上的一道伤口撕裂了,血迹在地上染红了一片,连带着那双黄黑色的鞋袜也跟着遭了殃。更为严重的是,他的腹部被插入了一把飞刀,把那周围蓝色的衣服给染得深红,血迹晕染开的部分地方已经被浸染成了黑色。

他疼的不行,不住地倒吸着凉气。

“克里斯……”桑乔垂下眼睛,手放在那把飞刀的手柄上,“谁干的?”

普利希奇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无力地指了指飞刀。

桑乔坐在他旁边把他搂在怀里,看清飞刀上很张扬的刻着的“哈梅斯”三个字。

“哈梅斯,哈梅斯……罗德里格斯,”桑乔脸色阴翳,“皇马的人。”

普利希奇小幅度地点着头,他脸色煞白,微微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头发黏在了额角上垂下来,遮挡住了一块眼角的伤疤,脸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干净。

他失血太多了……估计已经没救了……桑乔在细致地检查之后心狠狠地一沉,更不用说他腹部还插着一把飞刀,而这个鬼地方显然缺乏一切有效的医疗设施。

他不敢抬头直视普利希奇的表情,倒是普利希奇揉着他的卷发先开口了。

“没事的,杰登……我拉住你不是希望你救我,我只是希望能再好好看你一眼……我的好弟弟。”

不,我不是你的好弟弟,桑乔想着,我甚至没有办法保护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多特蒙德看着你被选成祭品看着你和我一起残杀直到看着你即将在我面前死去。桑乔清楚普利希奇离开多特有个原因正是自己的出色表现让他逐渐失去了位置,普利希奇为了自己的未来只能选择离开。

但是普利希奇从来没有责怪过他,甚至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来对待。

但是他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他只能在低头的时候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然后尽量平静地抬起头用一个安慰的语调告诉普利希奇:“我试着把这把刀帮你拔出来,可能这样你会好受一些。”

普利希奇微微地点了点头,桑乔小心翼翼地握住那把飞刀的刀柄,尝试着往外拔了一点。

普利希奇疼得呻  吟了一声。

“克里斯……坚持住。”桑乔狠心地咬咬牙,一闭眼把那把飞刀·给拔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把它给甩到远处的落叶堆上。

普利希奇一下子瘫在桑乔怀里,桑乔伸出手臂搂住他然后把他的右手给攥在自己手里。

“别走……”普利希奇哑着嗓子说,“我背包里的东西都留给你。”

“我不走,”桑乔用另一只手撩开普利希奇额角的碎发,帮他轻轻擦掉脸上的血迹,声音有点哽咽,“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克里斯。”

“给我唱首歌吧。”普利希奇说。

“唱……唱歌?”

“嗯,就像你……以前那样。”

以前那样?桑乔明白了,普利希奇说的是在多特的时候。可是现在能唱什么歌呢?在现在?这种地方这种处境?在你的兄长躺在你怀里马上就要咽气的时候?桑乔不是不会唱歌,但是现在他的脑子是一团浆糊,他甚至记不起最简单的几句歌词和音调。

他的嗓子很干,而且还像充满了泪水一样喉咙发紧,但是,如果这是普利希奇的最后一个请求,最后一个愿望,他是会照做的,他一定会认真的去做。

唱什么好呢……他回想着在多特的时候的生活。当他刚来多特的时候,他是一个有点腼腆的男孩子,不会说德语,还有点想家。是和他年龄相仿还有着相似经历的普利希奇在照顾他,很巧,他们的母语也刚好都是英语,交流起来也就更轻松。

他想起来当他因为想家而偷偷蒙在被子里哭的时候,普利希奇来到他身边,就像他现在搂着普利希奇一样地搂着他安慰他。

“给你听首歌,别哭了。”普利希奇帮他擦干眼角的泪,把一个耳机塞到他耳朵里。

想到这儿,桑乔突然知道该唱什么歌了,那些歌词和回忆都不受控制的涌进了他的大脑。

桑乔清了清嗓子,试着开始唱歌:

“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


Blue Ridge Mountains


Shenandoah River


Life is old there


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Growing like a breeze”

普利希奇的眼睛眨了眨,他的脸色惨白,嘴唇上的血色也开始消失,但是他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不让那一阵“困意”席卷自己。

桑乔很喜欢这首歌,他知道普利希奇更喜欢,普利希奇说过,这首歌总让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家里。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that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om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桑乔没有控制自己唱歌的音量,他不介意被其他祭品听见,他更不介意照相机此时对准自己让整个欧洲的人都听见,他甚至暗暗希望有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此时循着歌声找过来,也好让他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发泄发泄自己现在的情绪。当然如果是哈梅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All my memories gather round her


Miner's Lady


Stranger to blue water


Dark and dusty


Painted on the sky


Misty taste of moon shine


Tear drops in my eyes”

有一滴泪从普利希奇的眼角滑下,桑乔伸手去帮他轻轻抹去,他的另一只手始终攥着普利希奇的右手,他很清楚如果他松手了,那么很有可能这只手就永远永远地垂下去了。

桑乔想起他和普利希奇经历的一切,对方永远把他当作是自己的最好的弟弟,但是他似乎不大乐意被占这个便宜(尽管他确实比普利希奇小一岁也来的晚些),因此他只是管普利希奇叫克里斯,从来没有叫过他哥哥。

普利希奇没有介意过,倒是罗伊斯还提起过几次,说桑乔怎么白捡个这么好的哥哥还不要。

每一次桑乔在训练场上跌倒,普利希奇都会是第一个过来拉起他的人;每一次受伤流血破皮,是普利希奇会带着他去医务室。有一次桑乔外出骑马摔了下来,回来后他不敢告诉罗伊斯只是自己撑着,大半夜的被疼痛折磨得睡不着觉后是普利希奇拿出了自己的小医药箱帮他清理和包扎伤口。

是他陪我流血破皮,陪我失眠时交换着回忆。也因他才成就我,换别人就失去结局。

没繁花红毯的少年时代里,若不是他,我怎么走过籍籍无名。

“我倒要看看以后我走了,你再有什么事情谁还能照顾你。”普利希奇当时笑着弹了弹他的额头,桑乔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嘴硬地说,“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真是一语成谶。

直到普利希奇去了切尔西,桑乔都没有喊过他一声“哥哥”。

他们再次见面就已经是同样作为祭品被送到了凯匹特接受训练,然后被赶进了这一片场地。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that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om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普利希奇觉得自己的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了,他已经看不清蓝色的天空翠绿色的树叶,金色的阳光把这一切都模糊成了几个小圆点,像是长焦的相机聚不了焦。桑乔的歌声也是忽远忽近,他甚至觉得自己要融化在桑乔的怀抱里,融化进土地里。

“克里斯!”桑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停止了唱歌,狠狠地摇晃普利希奇,“克里斯你看着我!看着我!你不会有事的!”

普利希奇勉强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是他还是听了桑乔的话,看着桑乔的眼睛。

他要把自己弟弟的样子给牢牢地记在心里。

“杰登……”他的声音很轻,桑乔不得不凑近一点才听得清楚,“杰登,活下去……我亲爱的弟弟……”

普利希奇几乎用尽了混身的力气伸出左手想再去摸一摸桑乔的脸颊,可是就在半空中,他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那只手随即永远地垂了下去。

“克里斯克里斯克里斯……”桑乔紧紧地抱着普利希奇,下意识地不停地念着他的名字,伸手帮他合上了眼睛。

“克里斯……”桑乔把普利希奇平放在地上大树底下,然后仔细地帮他理好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最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大树旁边的泥土里开着几朵白色的不知名的小花,桑乔把它们采下来郑重地放在普利希奇的胸口,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纪念自己的哥哥,即使因为此被凯匹特给威胁恐吓都无所畏惧。

“克里斯……你永远是我的……哥哥。”桑乔终于说出了那个词。

哥哥,再见。

普利希奇的眼睫毛似乎微微动了动。

但是他那双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Tbc.


剩下的部分会在比赛结束后写啊啊啊啊!!!我不会咕的相信我!!!

撒泼打滚求评论求小红心小蓝手!!!QAQ

评论(27)
热度(199)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